收入向传统借贷业务倾斜,陆金所是转型还是“退化”?,下面是蓝筹企业评论给大家的分享,一起来看看。
陆金所贷款利率
作者|李慧君 编辑|曹杰军
数据来源|iFinD
5月18日收盘,陆金所控股在港股市场价格为28港元/股,较一月前上市时的开盘价33.5港元相比降幅达16.42%。
资本市场用脚投票的背后,是陆金所在盈利能力上的下降。
2022全年,陆金所营业总收入为581.16亿元,同比下降6.01%;归母净利润86.99亿元,同比下降48.23%。作为金融科技巨头公司,好不容易从P2P业务中脱胎换骨之后,陆金所仍没能走出下行通道。
转型后的下行
提起陆金所,人们对它有着怎么样的印象呢?
P2P、借贷亦或是理财销售,陆金所的身上有着这样几个标签,形成的原因也是在于公司的转型和业务的更迭。
曾经的陆金所背靠平安集团,是互联网金融最大的网贷平台。随着网贷乱象的频发、政策监管趋严,2019年陆金所开始剥离P2P业务,并为赴美上市做准备。虽然也算是良性退出,但要清空1000多亿的存量资产并不简单,直到2021年,陆金所才实现了P2P产品余额资产的彻底清零。
2020年,陆金所旗下子公司平安消费金融牌照获批,获得了个人借贷的营业资格,同时逐渐向O2O模式过渡。
赴美股上市时,招股书中将陆金所的主营业务分为两大板块:基于“平安普惠”平台开展零售信贷业务;基于“陆金所”平台开展财富管理业务,也就是借贷和销售理财产品。
其中,又以零售信贷为核心业务,为小微企业/其他借款人提供借贷或助贷服务,主要赚取借款人的服务费、担保费以及利息。陆金所将零售信贷赋能服务费及金融机构产品分销的服务费合计称为技术平台收入。
从近三年的收入结构变化来看,陆金所的技术平台收入在逐渐减少、净利息收入逐渐增多。也就是说,相较于助贷、卖理财产品,陆金所正逐渐将经营重心转移到借贷业务上,毕竟后者可获取收益更高。
2021年在业务结构转变之下,陆金所确实获得了更高的利润,当年归母净利润实现了由降转增,达168.04亿元,同比增长36.02;净利率也由23.59%增长至27.02%。
但收益与风险往往也是成正比的。随着自担风险的贷款量增加,陆金所的信贷指标不断恶化、信贷风险敞口随之增加。
2020—2022年,陆金所披露的30天以上逾期率分别由2.0%增长至4.6%;90天以上逾期率由1.2%增长至2.6%。
与此同时,有信贷风险敞口的未偿还贷款总额的百分比由2020年的6.3%增至2021年的16.6%,2022年进一步增至23.5%,包括陆金所通过融资担保子公司担保的贷款及通过消费金融子公司提供的贷款。
种种原因叠加导致产生了大量赔偿损失,因此需要计提更多拨备、利润空间也受到挤占。截至2022年底,陆金所的信用减值损失增长至165.50亿元,同比增长149.10%;归母净利润减少至86.99亿元,同比减少48.23%。
普惠金融并不“普惠”
除了在风险控制方面,陆金所恶化的表现造成了损失的增加。另一重要因素也在影响着该公司创收。
那就是在贷款方面,过高的利率对陆金所展业造成了不良影响。
陆金所将贷款分为无抵押贷款、有抵押贷款、消费金融贷款三大类。
根据披露,其无抵押贷款的利率最高,近年来虽然有所下调,但仍年化利率高达21.1%;消费金融贷款的年化利率则不断提升,2022年已达20.6%。
值得注意的是,2020年时陆金所对无抵押贷款的年化利率高达26.7%,而金融机构借款利率的司法保护上限为24%,陆金所的利率已经超过红线,这两年才进行了下调。
不论如何,陆金所超过两成的利率,远远高于普通商业银行的贷款利率,国有大行的贷款利率可以低至个位数。而陆金所当前在法律红线内打擦边球,虽然合法,但是基于其“普惠金融”的名头,就不免显得有些许讽刺了。
当然,陆金所的名头和体量在同业中还是很大的。截至2022年上半年,按普惠型小微企业的贷款余额计,陆金所的市场份额达17.6%、位列非传统金融服务商第二名。
很多小微企业选择陆金所,正是看中其信用和名誉。贷款利率高企,一方面不利于公司形象、影响复借;也很有可能加剧贷款逾期、信贷风险进一步攀升。对于未来的长期发展,显然是不利的。
万人催收,研发人员仅1%
从规模上看,2022年陆金所的贷款余额合计5765亿元,较2021年由增转降、同比减少12.78%。
从覆盖上看,2022年陆金所累计借款人数量增长至约1900万人、增幅12.9%,较上年同期的16.4%有所下滑;活跃借款人数量则由2021年490.6万减少至480.5万人。
由此可见,陆金所的展业速度已经开始放缓。其中固然有行业竞争加剧、客户准入门槛提高等原因,但这些都更说明金融科技公司的未来方向“降速提质”才是重点。
陆金所对自身的定义为金融科技公司,但从剥离P2P转型以来,其收入结构重心逐渐由基于技术平台的收入向净利息收入转变,也正是向传统放贷业务的方向转变。
居高不下的利率也佐证了这一点,相较于服务费、陆金所更倾向于好赚的利息。作为上市公司,想尽办法创收固然无可厚非,但其中强调了“金融”却弱化了“科技”。
去年第四季度,陆金所曾对直销团队进行一次优化,将全职雇员的人数从约58000名减至约46000名,如此大规模的裁员过后,其占总人数的比例仍高达66.2%。
此外,在逾期压力下,其贷后服务团队的催收专员数量也多达约10000人;相较之下,研究及技术人员数量仅745人,占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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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机构派(ID:jgpai666)
125000贷款年利息多少
十年前,我表叔病重,表哥找上了我家的门,我和老公借了十万给他。十年后,我孩子要上学,我上门要钱。表叔和表哥却说我胡说,说他们用得着找我借钱吗?还让我要钱就拿借条出来。网图,侵必删
1.
“翠翠,求求你了,救救我爸,救救我们家吧。”表哥贺帆拉着我的衣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祈求。
甚至作势要给我们下跪。
老公吴阅吓得赶紧将人扶起,迭声道:“哥,起来起来,咱们一起想想办法……”
贺帆破涕为笑:“翠翠,吴阅,我就知道你们是好人。这一回,亲戚我都借了个遍,一共才借到二万块。我也是知道你们现在日子好过,不然我也开不了这个口……”
说着,贺帆还抹了把泪。
我和老公对视一眼,暗自苦笑。
这高帽子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多有钱呢。其实也就是这两年,我和老公盘了家水果店,做成了连锁的模式,多少赚了些。
其实贺帆和我们家已经是一表三千里的那种了,但平常,他们家和我爸妈倒是算走得还算近。
这一回,贺帆他爸,我那一表三千里的表叔重病,据说是胃癌,要手术后化疗,需要一笔不菲的治疗费。
贺家也就是普通的农村家庭,贺帆十几岁的时候就出门打工,前几年据说还做得不错。
不过这一番折腾下来,怕也是折腾得干干净净。
想到这儿,我叹了口气。
老公将人拉到椅子上坐下,又是倒水又是拿纸巾又是安慰人的。
更加让贺帆感动得不得了:“妹子,妹夫,也就你们俩,现在还把我当人看。我这借了一圈钱下来,不说借没借着,就说这冷眼待我的态度,就让我看尽了人心……”
我笑了笑,留他在家吃饭。毕竟从村里过来,坐车都得好几个小时。大老远的跑一趟,总不能让人饿着肚子回去。
趁着做饭的功夫,我将老公拉进了厨房,问老公的意思。
老公略一沉吟,说,咱爸妈说了平日里咱们没在家,表叔家对他们很不错。平日里听闻表叔和表哥的人品也不错。又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回头你问问表哥要多少。这钱,咱们借了。
我盘算着手里的钱,能动的钱是还有十几万,本来打算给老公换辆车的,他开的还是好些年前凑钱买的那辆面包车。
毕竟是我这边的亲戚,老公能这么爽快,我心里是又感动又有点小自责。
老公明显看出了我的想法,轻轻地拉了拉我的手,转身出去了。
吃过饭,我问贺帆,还差多少。
贺帆搓搓手,说手术和治疗费用一共得二十万。他自己有六七万,别处借了一两万,还差十来万。
我说,我们可以借十万给他。
贺帆喜极而泣,拉着老公的手一个劲的说我们是好人,还说等他爸好后一定尽快挣钱还我们。
2.
送贺帆离开后,我和老公感叹了良久生命与生活的不易。
一转头就看到了舔着脸笑着凑上前的柳勇。
嗯,也是表哥。我老公的表哥,亲表哥。
但对于这个表哥,我与老公都没有太多的好脸色。
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柳勇结婚得早,刚结婚没几年,他爸就生病了。而且是那种无法根治,需要长期吃药的病。
一家子,十几年了,上下奔波,钱都填进了医院。
也是他娶的老婆好,这样也还与他同进同出,没想着跑。
听我老公说,开始几年,亲戚们都同情他们家,能帮的帮,能借的借。
可这总是有借无还,而且帮了一次还有两次三次四次无数次的。
渐渐的大家也没了耐性,就不太待见他们家人。
不过毕竟是亲表哥,也没得人来了往外赶的道理。
老公将人带进了家,开门见山地问他的来意。
柳勇笑眯眯地说了他家闺女考上大学的事儿。
一听学校的名字,就知道是个不错的学校。
我和老公对视一眼,知道柳勇是什么意思了。
果然,柳勇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这考上了大学虽是喜事,可这眼见着要开学了,学费还没着落。想……借点钱……
老公蹙眉说:“学费什么的,学校不是有助学……”
我打断了他的话:“老公,孩子上学是大事。”
这开学第一期,小姑娘一个人,怕是都不一定有勇气开口问助学贷款的事。这事儿,我当年是深有体会。
说着,我走进卧室,将家里有的两万块现金拿了出来递给柳勇:“哥,孩子上学是大事,耽误不得。这些你拿着,这钱也不要你还,就当是我和吴阅给姑娘的红包了。不过后续的学费,你让姑娘去学校了问问看助学贷款什么的。这些学校都是有政策的。”
柳勇不断地搓着手,神情局促地说:“好好好,这怎么使得?这多不好意思。这钱我一定会还的……”
老公打断他的话:“哥,我媳妇儿都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行了啊,赶紧回吧,我们一会儿也要出去了。”
柳勇这才将钱揣进兜里,还掖了掖口袋的边缘,朝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转身离开。
我看着这个被生活逼弯了腰的男人,心里无限叹息。
等柳勇出门后,老公这才带了几分不悦地问我,怎么就突然那么大方,给了两万给他。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家,从来都是有借无还的……这有了头回就有二回三回的,烦都烦死了。”
我挽上了老公的胳膊:“老公,咱家闺女已经八岁了呢。这孩子读书,都是大事儿。何况那孩子考的也是好大学,往后啊,他们家的日子肯定越来越好的。咱们能帮一点是一点吧。何况,我一直都觉得柳家人实在是让人敬佩,姨夫生病这么多年,他们家人都不离不弃,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老公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这个事儿。
如今两万虽然不少,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是特别多。多辛苦一点,过段时间就赚回来了。
这事儿也就这样揭了过去。
3.
之后,表叔贺重做完手术后,我和老公还特意去看过。
一家人感激的话说了一箩筐,承诺会尽快还清。
老公看着虚弱的表叔,连连表示不急,先调养好身体才是正经事。
后来,听说表叔手术后恢复得还挺好,贺帆不放心,就将父母都接去了打工的地方,一家人在一起。
至于那十万块,再也没人提起。
三五年过去后,不见贺家人还钱。开始几年,过年过节的还有打电话发信息,后来连这都少了。
因为常年不走动,我们也不知道贺家的情况。
我和老公的经济情况一直还可以,又脸皮薄,不好意思去问帐,这事儿就这样搁置在了这里。
后来,遇上经济形式不好,生意难过。
我和老公原本十来家的水果超市关了大半,亏了不少钱。
这一年,我们家仅靠一家水果店维持日常开销。
前些年存了点钱,我倒也不至于心慌。
这日,老公兴冲冲地跑过来跟我说他一个老朋友有一个好项目,邀他一起,只需要六十万,事成后就能收益翻倍。
他说的那个朋友我也认识多年,以前做生意时也有打过交道,口碑向来不错。
我也心动了。
家里的积蓄基本就这些,我们俩一商量,狠了狠心,将钱全部投了进去。
不过一年,血本无归。
正逢这个时候,婆婆生了重病。
我跟老公被逼着将手里两套房子中的一套卖了,才算是凑够手术费。
一时间,家里愁云惨淡。
偏今年女儿又要上大学,因着成绩不好,只考上了个三本,学费还老贵。
如今,家里是一点钱也拿不出来了。
可学也不能不让孩子上。
我和老公想起了当年借给贺帆的那笔钱,我决定去要。
十年了,再困难也该还了。
再说,我们自己现在也困难。
我先给我妈打电话打探了下情况。
我妈说他们家现在挺好的,贺帆这些年有出息了, 自己办了个外贸厂子,赚了不少。听说家里盖上了别墅,在县里买了房,还在打工地买了房。
我心一惊。
当年的事儿,因着贺帆临走时求着我们别说出去。我和老公知道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也就真的谁也没说,连我爸妈都没告诉。
一听这话,我赶紧将当年他们家借钱的事儿说了,又说了如今的为难。
我妈大吃一惊,问我缺多少,她和我爸给我们凑点。
我哪里忍心要他们的钱?只说先去贺家要帐。
4.
想着空手上门不太好,我和老公还特意买了点水果。
一进门,贺家人倒是很热情。
正巧,贺帆和贺重都在。
当天他们家正在请客吃饭,吵吵闹闹的,我和老公也觉得不好开口说这事儿。
可又不能白跑一趟。
我硬着头皮朝贺帆开口:“表哥,我们有点事儿找你,咱们能不能单独说会儿话?”
贺帆笑眯眯地说好。
带着我们上了楼。
表叔也跟了上来。
进了房间,贺帆又是拿零食又是拿水果又是倒水的,忙得不亦乐乎,但就是不问我们为何而来,也闭口不提当年借钱的事儿。
我和老公对视一眼,心里一沉。
我心一横,开口道:“表哥,前些年生意不好做,我们亏了不少。如今,我们也是度日艰难。十年前,你找我们借的那十万,是不是还我们?”
室内一静。
我抬头就对上贺帆似笑非笑的眼神。
良久,表叔贺重突然重重地咳了一声:“翠翠,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啊?你表哥什么时候找你借过钱了?”
我辩解道:“叔,就是当年您生病那会儿。表哥为了凑您的手术费医药费,找咱们借的。”
表叔重重一挥手:“不可能!我生病花的钱都是我们家的积蓄,怎么就成了借的你们的了?”
是谁在我们去医院的时候看他时说,借的钱会尽快还的?
生活接连的不如意,让我最近变得极易怒,我冷声道:“叔,您人老了健忘,这怪不上你。再说,这钱也不是你借的, 我肯定找不上你。这事儿您听听就行了。”
说完,我转头对贺帆说:“表哥,你说句话吧。当初你借钱时可是说了,会尽快还的。如今总不能装傻吧?这些年咱们没怎么联系,我和吴阅也没问过你们一句。可这借钱还钱,天经地义……”
贺帆沉着脸打断我的话:“翠翠,你这话没错。借钱还钱,天经地义。可我没借过你们的钱啊!”
我目瞪口呆。
再看贺帆的神色,相当的严肃,相当的正气。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要以为是我记忆混乱。
老公也气极,冷笑着开口问:“听贺家表哥这意思,是不想认这钱了?”
贺帆重新开口:“看你们俩口子说的这话,搞得好像我真的借你们的钱似的。听说你们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这要打秋风吧,直说就是。我现在也不差那点儿钱,给你们点儿也没什么。可你们这样诬陷我可就没意思了。”
“是,当年我是去找过你们。可你们当年不是狠狠羞辱我一番,一分钱都没给我借吗?如今这是看我们家起来了,就来讹诈了是吧?信不信我报警?”
这一番话说完,贺帆气定神闲的坐下喝茶。
再看贺重,脸上都是笑意。
我气得浑身发抖,几乎是要哭出来。
真的就是无耻!
我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当年我和吴阅见他可怜,又因为要得急,也没让他写欠条,直接转钱了事。想着他们家作风向来好,也不可能不承认这个钱。
这些年他们一直没还,我们还以为人家是日子不好过。敢情人家是根本就没打算还!
老公也气极,上前一步冷瞪着贺帆:“姓贺的,做人不要这样不要脸。当年我们救了你的急,这些年你不还我们也没有追着要。如今我们自己有困难,找你要帐,你竟然不承认!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贺帆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啧,都是亲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做什么说这样难听!我都还没说你们上门打秋风呢,你倒反过来诬陷我起来了。你说我借你们家钱了?呵,你有证据吗?有证人吗?借条呢?”
我几乎是尖叫着喊出声:“你当年装得那样可怜,要我们不要和别人说。我们怕伤了你的自尊心,跟谁都没有说。你现在说这话有意思吗?当年你是去我家里的,我哪里去找证人?”
贺帆嗤笑:“证人也没有,证据也没有,那借条呢?总有借条吧?这年头,谁那么蠢,借人钱还不打欠条的?”
我被气得简直要吐血。
是,就是我蠢。太过相信他,相信他们贺家的名声。
没打借条。
我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老公扶起我,也是气得不行:“无赖,简直就是无赖。没想到你们贺家是这样的人!你想耍赖,不行咱们就法院见。”
贺帆站起声毫不怵:“还去法院?你们要什么证据都没有。你以为法院是你们开的吗?呵,你们也别这样就想一走了之,竟然这般诬陷我,我们下楼去找别人评评理……”
说着,一把拽住我老公的胳膊就往外拉。
我尖叫着扑过去打他的手:“你放手!去就去,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怕了你不成!贺帆,你做这种缺德事,会遭报应的!”
贺帆不耐烦的甩手,我差点被甩出去。
老公踉跄着扶起我,待我站稳后,要往前冲去揍贺帆。
我知道老公是气极了,忙一把拉住他。
这是在贺家,只要我们动手了,就不占理了。
5.
下了楼。
贺帆对着满院子的宾客大喝一声,然后笑嘻嘻地将事情说了。
末了,他说:“大家看看我贺家现在的光景,我这大别墅建起来都上百万了,难道还会赖他十万块?若他们真有困难,好好说,就是让我给十万,我也是可以考虑的。可现在这算什么?啊?讹诈?还坏我名声?!我贺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一番话说下来,那是慷慨激昂,正气盎然。
院子里乡邻亲戚的目光都射了过来,议论纷纷。
老公的脸涨成了紫红色。
我也是又羞又怒:“贺帆,你不是人,不是人!你当年困难的时候,是怎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着我的?你忘了?如今你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倒是头头有道了。”
贺帆嗤笑:“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本来我还当你们是亲戚,好生招待着。好,你说我借你们钱了。当着大伙的面,你们把借条拿出来。只要你们有借条,只要那借条上有我贺帆签的字,我就认!我不仅认,我还多给十万给你。”
院中众人哗然。
有为贺帆这般大气的,有议论我和老公怎么这么厚脸皮的,还有觉得我们做人不地道的。
却唯独没有一个人站在我们这边,为我们说一句话。
老公气得脸色发青,一阵猛咳。
我吓得赶紧将他扶住,尖声骂:“是,我们是没有借条。怪只怪我们当年太信你,太信你们贺家的名声,才上了这样的当。这世上,果然人不要脸就无敌。我们说不过你,这件事到底如何,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还欲再说,老公拉着我说:“别跟这种人废话了,咱们走。那十万,就当我喂狗了……”
我又悲又愤,却又毫无办法。正欲扶着老公往外走,却听到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要证人是吧?嘿,我就是。”
我循声望去,是柳勇。
我一惊。
柳勇从门外走进来,帮我扶住老公, 朗声对贺帆道:“姓贺的,不好意思啊,当年你借钱的时候,我在场。”
贺帆急了:“你胡说,你哪里就在……”
话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又猛地拐了个弯儿:“柳勇,谁不知道你是吴阅的亲表哥,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来一句你是证人,就以为真能证明了?”
柳勇笑:“当年,你是怎么和我弟我弟妹说的……哦,你说翠翠,求求你了,救救我爸,救救我们家吧……”
柳勇学着贺帆当年的声音,那模样够滑稽,引得院中众人哈哈大笑。
贺帆脸一沉,冷喝道:“你闭嘴,我要告你诬陷!”
“别急啊,等我说完啊。当年我也是去找我弟借钱的,我女儿那年考上大学了,那时候我爸还没过世呢。我没钱供她上学,其实早些年已经找我弟和弟妹借了不少了,我不好意思开口啊。但是又实在没钱,也没人愿意借我们。最后只能厚着脸皮去了。
我当时在屋外徘徊了很久,不敢进去啊。然后就看见你来了,我就更不敢进去了。
当时他们俩口子做水果生意,是租的个小院子。
我就趴在院子外面听着动静,想着等你走了我再开口。
所以,你借钱的事儿,我是听得一字不差。
我弟和弟妹两口子善良啊,只问清了原因,就爽快地答应了,还说还钱的事儿要你不急。可怎么就遇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了!
后来你走了,弟妹只问了原因,就给了我两万,还让我不要还了,说孩子上进,我就得供她读。我这人,虽然没本事,可我知道,做人不能忘本,更知道有借有还。不像有些人喽!现在赚了点钱,就飘上了天。不仅如此,还黑心眼烂肚肠!”
柳勇这番话说完,场面静了静。
大家伙儿都是乡里乡亲的,谁家什么状况其实都知道。
马就有听有人议论:“柳勇这人向来实诚,应该没说假话。我就说当年贺家哪里来的几十万给贺老头治病的,当年贺帆也没听说赚了多少钱啊。这样一说,也就能说通了。”
“是啊是啊,当年这孙家丫头确实挣了不少,她挣钱那会儿,对家里亲戚都是很大方的。听说有那有困难的,只要找上门,就没有不帮的。”
“对对对,这孙家的家教在那儿呢,这孙家丫头平日里为人也极好,想来也做不出讹人的事。不过,这贺家真是这样的人家?可平日里看着也不像啊。”
“这人心易变哪,孙家丫头也好些年没回来了吧?谁知道变成什么样了?说不准现在太穷了,就急了呗。”
种种议论如同一百只蚊子在我耳边鸣叫,嗡嗡作响。
我心里既喜终于有人肯帮我说话了,又怒这贺家人做事太不讲良心。
贺帆见场面变成了这样,彻底变了脸,让我们赶紧滚出他们家。
贺重更是拖着扫把就要来赶人。
柳勇拦下:“你们也不用赶人,我跟你们说,这事儿没完。你别以为没证据,我就是人证。还有,我当年偷听你们谈话时,很不巧,手机不知怎么就正好碰到了录音功能,将你们的对话录下来了。那手机,如今还躺在我家里呢……”
贺帆的脸色更难看了:“你少唬人!没有的事你倒是说得头头是道。”
柳勇笑得格外灿烂:“不信?我可以给你听啊。咱们约个时间,就明儿吧。明儿,你再把这些乡亲们叫过来,给我做证。对,再叫上派出所的人。我当面放给你听,咱们看看,到底谁讹人?”
柳勇的语气太笃定。
贺帆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他恼羞成怒地道:“我晚上就去找你,我倒要听听看,你到底录下了什么。”
柳勇笑嘻嘻地说,好呢,我等着你。
说完,他扶着我老公,说咱们先去医院。
我点了点头,红了眼眶。
6.
老公不肯去医院,怕花钱。
我看着他极差的脸色,执意要去。
两个人争执间,柳勇开口道:“阿阅,你也别和弟妹争了。弟妹说得没错,这人的身体是大事,先看身体要紧。”
老公苦笑着开口:“道理我也懂,可我怕花钱啊。如今家里已经山穷水尽了,我……”
柳勇笑道:“阿阅啊,你也别和哥客气。这钱,哥今天出了。那些年,哥受了你们俩不少恩惠,如今哥可算是有地方报恩了。”
我和老公对视一眼,心中只剩感叹,还有感激。
这些年,柳勇家里情况是越来越好。
他家闺女大学毕业后,挺能挣钱。
他爸在闺女上大学第二年就过世了。
他们一家子都是勤快的人,没了后顾之忧,这些年过得越来越红火。
前几年,柳勇就将两万块以及之前借的,一起还给了我。之后,更是时常走动。即使我们家遭了难,他们家也没有停止过来往。
柳勇常说的话是:这世上,谁没个难处的?谁能一辈子风风光光顺顺利利的?你们两口子,人善心实,是好人,福气在后头。
今日,他更是为了我们直接和贺家的人杠上,还要帮我们出检查费用。
我叹了口气, 这人啊,只有遇上事儿了,才知道谁是真心。
到医院后,医生听完后开了各项检查。
等做完,已经快天黑了。还好,并没有什么大碍。
柳勇送我们回家时,我忍不住问他,说的录音的事儿是真的吗?
柳勇笑了,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儿?我就诓他的。前两年,我就听说过,这贺家人,做事越来越不地道了。这做惯了坏事的人啊,就特别心虚。我这一诓他,他肯定生怕我手里真有证据,今儿晚上肯定会来和解。咱们只要要到钱,这事儿就算完了。
我和老公均点头。
果然,回了我妈家没多大一会儿,贺帆就找上了门。
在看到柳勇手,他神色变了变。
柳勇也不急,老神在在地问贺帆什么事儿。
贺帆梗着脖子说他是来应约的,来听听柳勇说的那没有的录音。
柳勇笑了,从包里就掏出个旧手机,打开手机就开始放录音:“翠翠,求求你了……”
只一句,柳勇就关了录音。
贺帆的脸瞬间苍白。
几乎是顷刻间,他就扬起了笑脸,赔笑着走到我和我老公面前:“那个,翠翠,白日里是表哥混蛋,是表哥不对。我给你们赔不是了。”
我红着眼冷声问:“那你现在是承认当年找我们借钱了?”
“是是是是……是表哥糊涂,那个,当时不是家里人多吗?我这人向来好面子,哈哈……”贺帆打着哈哈干笑。
“那你现在说说,你当初找我借了多少钱?”
“十万。当年你们借给了我十万。翠翠,你别生气,这钱我还。你卡号多少?我现在就转给你们。哎呀,这些年我太忙了,你们是不知道,我就没歇过一天。这不,一忙,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你们今天上门问时,我还懵了懵呢。后面想起来了,可当着那么多人呢,我也没脸认啊……”
见我不理他,贺帆又转向我老公:“妹夫,你说句话,这事我真是我不对,你就原谅我一回。这不,咱们还是亲戚嘛。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老公冷哼道:“你这样的亲戚,我们家无福消受。”
我妈也接口:“就是,原本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人,赶紧还钱,以后少来我们家。”
贺帆的脸色有些发青,但也没反驳。
我让他当场将钱转给我:“除了那十万,这利息也得算一算。反正你现在是大老板了,也不差这几个钱不是?”
“不是,这借钱时候也没说要利息啊。”
“可我也没说不要利息啊。我也不要多的,就按0.025算吧,十万,那一年就是2500,十年就是25000。你一共转我125000元就成。”说着,我将银行帐号写了递给他。
贺帆明显不想接。
柳勇这时候就按下了录音键:“翠翠……”
我也笑了:“你要是实在不愿意,那咱们就法院见。反正,我现在有证人又有证据的,也不怕你。不过这官司一打,你贺帆的名声算是臭了。毕竟,不仅欠钱不还,还倒打一耙,说我诬陷。这样厚脸皮的人,怕是天下也找不到几个了。想来,过不久,你那些客户也能听到一点儿风声。生意上的合作,他们怕是也要好好想一想了。”
贺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从我手中夺过写着帐号的纸,和我们讨价还价:“我现在就转,不过那录音你们得删了。”
我们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了。
很快,银行APP就有转帐到帐提示音。
我看了眼金额,满意地笑了。
“录音赶紧删了。”贺帆对柳勇冷声道。
柳勇很是利落当面删除了录音。
贺帆这才愤愤地转身离去。
在贺帆走至门口时,柳勇突然出声:“姓贺的,忘了告诉你了,刚那个录音,根本就不是当年的。”
贺帆身形顿住,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看着柳勇,咬牙切齿地道:“你什么意思?”
柳勇嘿嘿一笑,扒拉几下他自己的手机。
手机里又传出了那段声音:“翠翠,求求你了……”
此处,停顿了两秒,然后就是大家都很熟悉的“两只老虎”。
同时,柳勇哈哈大笑的声音也响起。
贺帆气极,回身大步就往贺帆面前冲。
柳勇也不怕,揶揄道:“怎么,好听吗?哈哈。你个SB,你不知道现在有一种东西叫声音合成吗?”
这嚣张的模样,恨得贺帆牙痒痒的,挥着拳头就要往他脸上砸。
“别呀……你这打我了,我可是会报警的啊……”
我也高声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都录下来了。还有现在,我可是在录视频哦。你要是敢打人,我马上报警,这故意伤害罪什么的……”
贺帆的身体僵住,最后恨恨地看我们一眼,什么也没说,大踏步就出去了。
我妈看着贺帆的背影,忧心地说:“看他这副样子,不会报复吧?”
柳勇笑着宽慰她:“不会的,他不敢。咱们有证据呢。”
7.
没想到,贺帆不仅敢,还很敢。
第二天,我妈刚出门窜门,没过一会儿,就风风火火地跑回来:“翠丫,这姓贺的太可恶了,竟然到处造谣,说你讹他。还说他昨晚上过来与咱们家掰扯,咱们还威胁他要打他。”
我皱眉,这人是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妈,咱们手里有证据呢。不怕他啊。”
结果,没过半个月,我妈门都不敢出了。
她打电话给我说,现在整个镇上都传遍了这事儿,她怎么跟人解释别人都不听,那些人还说我们这边没有证据,但人家贺帆可是将那天我上门讹他们的监控片段放了出来。
现在网上可热闹了。
我和老公这些天忙着女儿上学的事,压根没顾上这些。
这打开一看,才知道早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贺帆还起了个特别抓眼珠的标题“日子好过后,却被心机表妹缠上,非说十年前借了十万给我,我简直比窦娥还冤”。
我有心反驳几句,在那些视频下面留言,结果得到的是更多的谩骂,还说就是有了像我这样无耻之人,才会助长了社会不正的风气。
我捂着胸口缓了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正不知所措时,柳勇女儿给我打电话过来了,说的正是这事儿。
我将我看到的,我妈说的,以及留言的事都与她说了。到最后,几乎落泪。
我从没想到,我当初的一番好心,到最后成了伤害自己的利器。
我更想不到,人性可以恶成这样。
姑娘安慰我好久,然后和我说那些视频她都保存了,让我把贺帆转帐的记录截图保存,以及那天晚上的录音保存。将这些都交给她,剩下的她会帮我处理。
我连连点头,心里又松了口气。
之后,连女儿都打电话回来问怎么回事。听我将整件事情讲完后,女儿要我最近不要上网,然后气愤地去找柳勇女儿商量对策去了。
两个姑娘不知道怎么聊的。
只知道过了几天,女儿给我打电话说,现在的网友都在骂贺家人。
我忙问怎么回事。
女儿说,她和柳姐姐将我们的那些证据都放到了网上,包括那天的视频和录音。
事情来了个极大的反转,原先被贺帆当枪使指着鼻子骂我们的网友,察觉到自己被愚弄了,立马掉转头去骂贺帆。
同时,柳家姑娘还将证据都交给了律师,直接以诽谤罪告了贺帆。
本以为贺家人这样了总该消停了。
结果,这日我去买菜,就被贺家人堵在了小区门口。
贺帆骂我不要脸,不仅诬陷人,还做假证据。
贺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我不要再诬陷他儿子了,说他儿子好容易做出点成绩,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诬陷。
我被气笑。
演得跟真的似的。
小区门口围了一圈不明所以的人指指点点。
我还没开口呢,贺帆又故技重施,红着眼眶好一通诉苦,整个的颠倒黑白。
我就看着他作。
周围的大妈大婶们一听这话,都将茅头对准了我。
我直接按了110.
结果,警察还没来,倒有个年轻小伙子认出了贺帆,见他如此作恶,立马义愤填膺地将贺帆在网上的一系列事迹都说了出来。
大妈大婶们这才知道自己才是被愚弄的人,立马怒了,转头问候贺帆的祖宗十八代。
正当贺帆想要偷偷溜走时,警察来了。
这回,不用我说,大妈大婶们就自发地将贺帆的恶行说了,末了,还加了一句,恶意引导群众。
警察遵循民意,将人带回派出所调查。
当然是调查不出什么的,毕竟,落到实处了,也没什么事儿。
不过,这倒是在诽谤上面又添了一条证据。
最后,贺帆以诽谤罪入狱一年。
贺家在他进去后,就散了。他攒下的那些家产,立马被兄弟姐妹瓜分了。
等贺帆出来,除了个空壳子房子,什么都没了。
贺帆气得一口血吐在院子里,倒下人事不醒。
听说,是中风了。
这些事儿,我已经懒得打听。
自这事儿后,女儿倒是一改往日的任性娇气,变得懂事又贴心。
我与老公也再次凑了点钱,开始做点小买卖。
和柳勇家的走动,也更勤了些。
毕竟,这世上,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这人啊,只有真正的遇到难事了,遇上大坎了,才知道人心,才能分辨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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