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扎指缝、拍裸照:安徽一黑社会组织“套路贷”恶行曝光,下面是东亚经贸新闻给大家的分享,一起来看看。
信谊小额贷款公司
记者 时婷婷
冒充警察看守所提审、用牙签扎指缝逼债、给女借贷人拍裸照、受害人被逼自杀未遂逃离当地……在安徽省淮南市田家庵区,提起“黑老大”蔡天宝的名字,让人避之不及。不仅因为他手段残暴,更因为他所经营的小贷公司进行“套路贷”的背后还有保护伞。
2018年12月22日,此案在淮南市田家庵区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蔡天宝坐上被告席。/淮南发布
6月9日,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了这起被安徽省人民检察院挂牌督办、由安徽淮南市中院于5月22日作出的(2020)皖04刑终22号二审裁定书。
上游新闻(报料微信号:shangyounews)记者注意到,这份长达13万多字的裁定书中,不仅曝光了该黑社会组织种种恶行,同时也曝光了5名涉案民警纵容黑社会做大、充当保护伞、帮着催债的违法行为。
蔡天宝为组织成员制定了严格规矩,若违背将受到殴打和训斥。/中国裁判文书网
1 黑社会的“家法”
在这起震惊安徽淮南的涉黑大案中,1986年出生的当地人蔡天宝被认定为黑老大,他通常被喊做“宝哥”、“蔡总”、“老板”。
2014年,导致单某被羁押八个月的诬告陷害案,被认定是以蔡天宝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初步形成非法影响的标志性事件,开启了该组织以制作虚假房产证、签订虚假房屋买卖或房屋租赁合同、报假案、利用民警身份向被害人发放和收取欠款的“套路贷”模式。
为加强组织的内部管理,控制组织成员,该组织有七条不成文的规矩:第一,不允许组织成员离开后再与内部成员联系;第二,不允许组织成员与借款人单独私下联系;第三,不允许组织成员私下相互借钱;第四,不允许组织成员私下经营借贷业务;第五,组织成员在一楼随时等候调遣,不允许组织成员到天宝所在的二楼区域;第六,不允许不经蔡天宝同意下班,手机要保持24小时开机;第七,不允许组织成员吸毒、赌博等。
2017年8月,蔡天宝发现因欠债被留在公司上班的费某向组织成员刘军和蔡某(蔡天宝同父异母弟弟)借钱,违反了蔡天宝对组织成员的规定,蔡天宝用手机数据线抽打刘军、费某、蔡某。后蔡天宝安排将刘军、费某控制到另一间办公室,强制刘军、费某脱掉外衣绑在立柱上,蔡天宝用手机数据线狠抽刘军90下,狠抽费某70下,打得血肉模糊。
有组织规矩还得笼络人心,蔡天宝曾在当地信谊四季城小区、新体育馆对面小区为组织成员提供住宿;为王辉、王亮、苏领、蔡某等配置车辆,提供燃油费;在“水尚汇”桑拿洗浴中心安排房间给组织成员住宿休闲;向组织成员提供活动经费,不定期给付钱款;安排组织成员吃喝玩乐;在完成“借贷”后给予组织成员500元到1000元不等的奖励;为组织成员提供“庇护”,并以帮助组织成员招揽工程项目挣钱为诱饵,拉拢组织成员,维系该组织的生存和发展。
2018年12月22日,以蔡天宝为首的涉黑社会性质组织案,在淮南市田家庵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淮南市检察院
2 黑社会的首案
蔡天宝交代,“单某案件是我真正实施‘套路贷’犯罪的第一起案件,淮南市公安局谢家集分局刑警二中队民警武昌东首先让我放贷给单某,他投资30万元给单某,然后帮助我制作假房产证,带我到谢家集刑警二中队报案,让李杨带着我到看守所询问单某,教我写谅解书。之后我就是按照武昌东教我的方式开始放贷,越干越大,这个放贷的犯罪模式就是武昌东教我的。”
2010年左右,淮南市公安局谢家集分局刑警二中队民警武昌东与蔡天宝相识并逐渐熟悉。2013年10月武昌东出资30万元给蔡天宝,蔡天宝承诺每月给武昌东1万元利息,此后蔡天宝先后给了武昌东六七万元的利息。
在当地经营汽车修理厂的单某,于2014年4月因生意需要向蔡天宝借款,借款利息每月5分,蔡先后借给单某80万元。
因借款金额巨大,蔡天宝咨询过武昌东能不能借。武昌东讲,“你按我说的办,到时候我让他插翅难飞。得让他搞个抵押,不行搞个假的都行,我来弄个假的(抵押),到时候让他签上字,就讲是他抵押的。”蔡天宝说,武昌东还让把单某带到刑警二中队辖区签抵押和借款合同,最好是在望峰岗镇政府门口。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后续如果报案了,武昌东他们中队有管辖权。
蔡天宝说,武昌东通过电脑PS软件做了一个假的房产证复印件。在放款之前,武昌东还和他一块去考察过单某的汽车修理厂。“我让单某签字时,单某提出异议,讲没有这个房产怎么签。我跟他讲这就是一个形式,你借这么多钱又没有抵押,我跟合伙人无法交代。你只要按时还钱就可以,但如果不还钱,人家肯定要搞你。”
单某借款后,还了10万元就失联了。
2014年6月24日下午,武昌东带着蔡天宝到刑警二中队找到值班民警李扬,说蔡天宝的钱被人骗了。了解蔡天宝“被骗”的经过后,李扬说,“你用这种方式要钱,不就是拿我们公安机关当枪用,帮你要钱的嘛。”但是,之后李杨还是按照蔡天宝的陈述制作了一份虚构事实的询问笔录,武昌东给蔡天宝之妻王黎娜(淮南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支队民警)制作了询问笔录。两天后,单某被网上追逃。
2014年8月底,单某回到淮南找到蔡天宝,被蔡天宝和手下非法拘禁。蔡天宝逼其还钱,后来看到实在弄不到钱,蔡天宝讲“你出去弄钱去吧”,单某才得以离开。
在被蔡天宝非法拘禁一个多月里,蔡天宝告知武昌东,单某正在想办法筹钱,但是民警李杨说不能撤案。
2015年2月11日,单某被河北省沧州市公安机关抓获。蔡天宝开车带着李杨、王黎娜一同将单某押解回淮南。在押解途中,蔡天宝欺骗单某说,回到刑警二中队后如果承认诈骗钱财,便答应为单某办理取保候审。单某按照蔡天宝的要求,交代诈骗蔡天宝的虚假事实,后被刑事拘留并羁押于淮南市看守所。
在被拘留后的第二天下午,单某发现提审他的除了李杨外,竟然还有穿警察制服的蔡天宝。蔡天宝事后交代,他的警察制服是武昌东的,武昌东默许把制服和警官证借给蔡天宝。
蔡天宝在看守所询问室,打开免提键让单某接电话。单某跟对方说了他在沧州事故车的生意交给蔡天宝全权处理之类的话。蔡天宝的目的是想把单某在别人手上的车卖掉。
谢家集区检察院工作人员表示,在办理单某涉嫌诈骗案时发现很大问题,案件重要证据发生变化,不能认定单某诈骗罪成立;经过检委会研究决定,于2015年10月8日对该案作出存疑不起诉的决定。
至此,单某被错误羁押8个月后获释。
公诉机关指控,蔡天宝黑社会团伙使用牙签扎手指等方式暴力讨债。/中国裁判文书网
3 黑社会的养成
在办理单某错案后,以蔡天宝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在进行非法放贷、签订虚假合同时,刻意安排在谢家集刑警二中队辖区内。身为公安民警的张海涛、崔洪泉明知该组织实施非法贷款行为,仍多次接受该组织控告借款人以伪造房产证和虚假房屋买卖协议骗取公司借款的诈骗案件,但并不实际履行受、立案法定办案程序,而以借款人涉嫌诈骗罪为由帮助该组织催要借款。迫于谢家集刑警二中队的压力,最终有4个借款人向蔡天宝还款。
2016年7月,朱某到蔡天宝经营的小额贷款公司准备借款20000元,由杨维锦为朱某联系制作了一本假房产证用于贷款抵押。家访后,蔡天宝让朱某签订40000元借条和房屋买卖协议,又让朱某拿着40000元现金、借条以及房屋买卖合同进行拍照录像。双方约定月利8分,分十期还清,每月还3600元。扣除第一个月本息3600元、家访费1000元、中介费1000元、办假证费1100元,朱某实际拿到手13300元。
后朱某因无力偿还便开始躲债。2017年1月,蔡天宝到谢家集刑警二中队报案称被朱某诈骗。民警崔洪泉找到朱某家中,给朱某父亲施压。朱某及其父亲先后向蔡天宝还款共计31800元,蔡天宝等人利用“套路贷”的非法借贷模式敲诈勒索朱某及其家人18500元。
2016年8月上旬,大学生张某被迫从蔡天宝公司借款3800元,办理了假房产证,并签下借款25000元的借条等。2017年7月3日21时许,蔡天宝等人到刑警二中队以诈骗罪控告张某。后刑警二中队民警将张某带至刑警队进行询问。蔡天宝要求张某家人一次性偿还23000元,否则将控告张某持伪造房产证实施诈骗,张某家人被迫向蔡天宝组织一次性支付23000元现金了结此事。
证人杨某的证言及辨认笔录显示,蔡天宝在放贷时,特意安排在谢家集刑警二中队辖区和借款人签订借款协议,这样二中队就有了管辖权,使民警找借款人师出有名。这么多民警多次帮蔡天宝找借款人催债,领导肯定是知道的,这些事在中队基本上都是公开的。
蔡天宝供述,在办理单某案件期间,他结识了谢家集刑警二中队中队长张海涛,“我后来能多次找二中队民警帮我上门找借款人,也是因为我跟他们领导关系好的缘故,不然二中队的民警也不会帮我。每次我找他们二中队民警帮忙,他们从来都不多问,就直接帮我上门找借款人。他们也都知道这根本不构成刑事案件,既不需要立案、也不需要关人,纯粹就是给我帮忙要债的。”
蔡天宝说,“他们给我帮忙,我给队里提供车辆使用,帮队里刷墙,还给买过几张床。他们找我给赞助,逢年过节我也去队里表示表示。”一般都是每个民警送几百块钱购物卡,平常时不长的拿点茶叶,有时候也请队里民警一块吃饭,“我和他们队里民警的关系,主要就是靠平时这些点点滴滴的事情维系起来的,只有平时关系维持的好,我找他们帮忙时,他们才会帮我。”
谢家集刑警二中队队长张海涛供述,2017年借了蔡天宝一辆大众途观车用。武昌东供述,证实蔡天宝将一辆帕萨特轿车借给刑警二中队使用。
王亮证言显示,蔡天宝讲过,“借钱的人都带到二中队的辖区,以后这些人(指借款人)不还钱,我们就到刑警二中队报案,让刑警队的人帮我们要钱。”刑警二中队不仅可以帮助蔡天宝要钱,还可以保护蔡天宝。蔡天宝就是靠刑警二中队保护他个人及资金的安全。
6月9日,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了该案的二审裁定书,“黑老大”蔡天宝及其黑社会组织更多犯罪细节被曝光。/中国裁判文书网
4 一人被逼自杀,一人被拍裸照
这伙黑社会还有一项罪名,是敲诈勒索。
2016年4月,刘某从蔡天宝经营的小额贷款公司借款10000元。蔡天宝安排王辉、李某制作假房屋产权证,要求刘某签订20000元的虚假借款协议和房屋产权抵押合同,并对刘某进行录音、录像。扣除第一个月本息1800元、中介费500元、家访费1000元、签订合同材料费500元、办证费1000元,刘某实得借款5200元。蔡天宝要求刘某还款16800元,分十期还清,每月还款1680元。
2016年5月,蔡天宝得知刘某在王某公司借过钱,认为刘某在借款时“欺骗”,便让王某将刘某带至KTV一包间内,对其言语威胁,并用包间内啤酒泼洒刘某的头面部进行侮辱,强行拿走刘某身上2000元现金,并强迫刘某同意多还6个月的本息共计10080元才让其离开。
每月都被逼还债的刘某越想越不对,自己只是欠蔡天宝1万元,拿到手也只有5000余元钱,但是蔡天宝非要逼着还16个月的钱,每个月要还1680元钱。当时,刘某在新康医院对面经营一家面馆,都是小本生意,每个月赚的钱都要还蔡天宝,家里还要维持正常的花销,赚的钱根本不够还蔡天宝。2016年10月,因每个月被蔡天宝他们逼着还钱,压力实在太大,就想着寻死。她把自己在新康医院对面出租房里面的衣服和被子用打火机点着,然后把被子、衣服都扔到楼下,就在房间里拿把剪刀要自杀,但是被老公拦下来了。当时问究竟怎么回事,但她一直不敢说。
2017年1月,刘某被蔡天宝等人打电话催债威胁,实在不敢在淮南居住了,然后就和丈夫一起到上海打工,后来到了蚌埠,一直不敢回淮南。
除了逼人自杀逃离当地,这伙人还对受害人拍裸照威胁。
2017年8月,黄某通过中介到蔡天宝经营的小额贷款公司准备借款40000元。蔡天宝安排王辉带领蔡某、韩小明对黄某进行家访,又让王辉为黄某联系办理了假房产证用于借款抵押。蔡天宝又逼迫黄某拍下裸照,签订80000元借款协议,规定月利5分,分六期偿还。扣除家访费1000元和当月利息2000元,黄某实际所得借款37000元。
2017年9月,借款未到期,蔡天宝认定黄某没有还款能力,要求黄某必须一次性还清。遭到拒绝后,蔡天宝让黄某到银行办理装修贷款业务。蔡天宝又安排栾义双带领黄某去其他小额贷款公司贷款用于偿还蔡天宝。在栾义双的威胁下,黄某办理的装修贷款业务套现的50000元到账,蔡天宝安排其组织成员带领黄某将该笔钱刷卡套现,又让黄某透支一张信用卡,套现10000元,所得钱款全部用于偿还蔡天宝。后黄某和母亲向蔡天宝索要借款协议遭拒,蔡天宝仅让李某给黄某写了一张收条,退还给黄某32000元。
5 连女秘书都不放过,牙签扎指甲缝强令当面尿检
2017年12月,李某到蔡天宝公司借款20000元,月利6分,每个月还利息1200元,后蔡天宝让其签订30000元借条,借期三年,并让李某拿着30000元现金及借款协议拍照;对李某进行家访,扣除当月1200元利息及800元家访费,李某实得借款18000元。后李某无力还款,便在蔡天宝经营的小额贷款公司上班。
2017年12月29日20时许,蔡天宝以李某身为其秘书,穿着寒酸为借口,对李某采取用牙签扎手指脚趾的“家法”,且以李某上班迟到为由罚款10000元。后蔡天宝带着李某到商场,给李某10000元购买高档手机、衣服,并把10000元算到李某债务里面。
蔡天宝供述,李某借款2万元,“我让她在我这上班,有次我得知她找别人借钱,就用牙签扎她脚趾,并讲你上班老是迟到,罚款1万元。她刚来上班的时候,天天搞的邋遢,我又借给她1万元去买衣服。”
“这个丫头天天就跟脑子不好的样子,我就怀疑她是不是吸毒,于是就把她喊到办公室,让她验尿。”2018年1月中旬的一天晚上,蔡天宝把李某喊到“水尚汇”一楼办公室,拿出一个测试吸毒的试纸和一次性尿杯,逼着李某在办公室当他的面取尿。李某已经被蔡天宝搞怕了,就蹲在办公桌下面取尿,蔡天宝还过来盯着尿,其当时很难受;结果显示李某并没有吸毒。
法庭认为,蔡天宝以寻求精神刺激为目的,以强迫李某当面尿检的方式,侮辱妇女的人格。
6 戴手铐喷辣椒水,催债方式触目惊心
2016年11月,蔡天宝以张三(化名)未按时还款为由认定违约。蔡天宝把张三叫到办公室,要求偿还25000元。
蔡天宝安排弟弟和一个姓王的男子,强行架着张三两只手臂到二楼楼梯口。王姓男子用手铐把张三铐在楼梯上,蔡天宝用针扎张三的手指甲缝和脚指甲缝,用辣椒水喷眼睛和嘴巴,张三被打得呕吐,折磨了一个多小时后答应还钱,才离开。
在另外一个受害者王女士身上,还被逼吃速效救心丸。
2017年四五月份,因王女士逾期未还钱,蔡天宝认定其违约,并索要违约金40000元。蔡天宝安排人强行将王女士带回公司。
王女士陈述,蔡天宝用脚踩其手,拿手铐把其铐起来,用牙签扎其手指。王女士说自己有心脏病,蔡天宝就把之前买的速效救心丸拿给她吃。当时蔡天宝的妻子王黎娜还说,不要吃太多,会吃死人的,蔡天宝就给她吃了两粒。
这场噩梦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在王女士答应还钱后,才被放走。
黑社会“套路贷”推出的小贷广告。/安徽卫视视频截图
7 逞强耍横欺辱同行,小贷公司被迫关门
胡某和王某在淮南市田家庵区经营一家小额贷款公司。2016年3月,汪雅彤向二人借款并打下20000元借条。汪雅彤找到蔡天宝帮其摆平欠款。
2016年4月5日14时许,蔡天宝为树立行业内的强势地位,逞强耍横,同意帮汪雅彤进行平账,将胡某和王某约至其办公室商谈。蔡天宝强行逼迫胡某接受10000元平账汪雅彤20000元的债务,胡某不同意。
王辉、苏领供述,蔡天宝喜欢帮人家平账,这样能显示出他的地位,结果胡某和王某没有同意,蔡天宝就发火了,大声讲,“我叫蔡天宝,干这行(小额贷款)都知道我脑子不好,讲发火就发火”,说完就把胡某踹倒在地。苏领等人一起对胡某和王某随意殴打,造成两人手部、头面部受伤。杨维锦、孔一凡、韩小明、王亮在一楼听到动静后带着装有棒球棍和钢管的黑包上到二楼,将胡某和王某围起来造势。胡某和王某被迫同意蔡天宝的要求。之后蔡天宝安排报警,并威胁胡某和王某不得向民警说出实情。二人畏惧蔡天宝,对处警民警谎称是摔伤。待民警走后,蔡天宝给胡某10000元现金强行平掉汪雅彤20000元债务,才让胡某和王某离开。
对于替人平账,蔡天宝还有过类似操纵。
符某曾向另外一家小额贷款公司老板张某借款。后符某找到蔡天宝,蔡天宝为树立行业内的强势地位,同意帮符某进行平账。
2016年7月23日,蔡天宝将张某喊到公司商谈符某还款事宜,张某安排朋友胡某、涛涛到蔡天宝公司进行协商。在办公室,蔡天宝安排张克贵等人携带棍棒等,强行逼迫胡某、涛涛同意以4000元平掉符某欠张某的债务。胡某、涛涛不敢反抗,以需要张某同意为由趁机离开。
蔡天宝说,在田家庵干这行基本上都是被他砸过的,不相信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
此后,蔡天宝安排胡双双、张克贵等人带着符某到田家庵区商贸西门附近给张某4000元强行平账,遭到张某拒绝,并发生冲突,张克贵被打伤。
蔡天宝供述,“我跟张克贵讲谁找到张某砍他一刀,我给18万块钱,之后张克贵就找两个人带着刀去金大地龙湖中心张某办公室楼下守着,后来我跟张克贵讲张某是潘集的,张克贵又带着人带着刀去潘集找张某。”
张某陈述显示,把张克贵打了,蔡天宝就不停打电话威胁,心里有点害怕就在潘集老家待了几天,后来回公司看到门被砸坏了,锁也打不开,门上还有好多刀砍的印子,蔡天宝安排手下又到潘集找他,内心恐惧。
此后,张某就找到蔡天宝的父亲进行调解。在淮南印象酒店请吃饭,赔了30000块钱、20条鄂尔多斯香烟,“被蔡天宝搞怕了,小额贷款公司也不干了。”
蔡天宝与其他小额贷款公司竞争客户,在贷款行业内形成强势地位,树立非法权威。2016年七八月间,因柏某同时从蔡天宝、相某两个公司借款,双方发生争执,蔡天宝与相某约架。当天蔡天宝带领王辉等人,并指使苏领邀集李浩、张克贵等20余人,持械在田家庵区民生体育馆对面徽商银行附近与相某等人对峙,后因相某向蔡天宝团伙妥协,蔡天宝团伙离开。
一名借贷人手持借条。/安徽卫视视频截图
8 多次虚假诉讼,凭空捏造数十万元债务
2017年2月,王某在蔡天宝处借款20000元,在蔡天宝的威胁、恐吓下签订了两份借据,数额分别为40000元和260000元。
王某说,蔡天宝安排李某拟的借条,强迫其按着李某写的借条内容照着抄,打了一个4万的欠条,这个是当时借2万打的;蔡天宝又强迫打了一个26万的借条,就说走程序用的,不用你真还26万,自己当时害怕也没有敢拒绝。
2017年3月16日,蔡天宝持王某签订的260000元借据到淮南市谢家集区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要求王某归还欠款。谢家集区人民法院于同日受理该案件,由平山法庭承办。
第二天,李某开着奔驰商务车,带着蔡天宝、王某、栾义双去了平山法庭。在法庭门口,蔡天宝还威胁说,到法庭以后法官要问你是否借26万,你就说是的。王某当时还问蔡天宝,这样做是不是真欠你26万了。蔡天宝说不是的,就是走程序用的,不会真让你还的。法官问王某,是不是借蔡天宝的钱,借蔡天宝26万是否属实,这个欠条是不是真的,王某回答是。法官又拿出来一分资料,具体内容其也没有看,就跟蔡天宝就在上面签字了。
法庭查明,2017年3月17日,蔡天宝带着王某到谢家集区平山法庭,王某被欺骗签订了调解书,承认于2016年10月2日向蔡天宝借款260000元。同日,谢家集区人民法院作出(2017)皖0404民初400号民事调解书,认定王某于调解书生效之日起3日之内一次性支付给蔡天宝欠款人民币260000元。
法院专递邮件清单、送达回证、谢家集区人民法院执行通知书、执行裁定书、通知书,证实2017年4月14日蔡天宝申请强制执行王某欠款26万元,9月27日因王某无可执行财产终结本次执行,待申请人发现有财产时再次申请。
同年,王某为还清被告人蔡天宝的欠款,欲以房产证抵押的方式借款,蔡天宝表示可以帮助借款,要求王某提供保证人。王某遂让其朋友黄某担保。
5月30日,栾义双带着王某、黄某到蔡天宝信谊置地的办公室借款,黄某作为担保人为王某担保23万元借款,实际黄某未与蔡天宝产生任何债务。
2017年7月11日,蔡天宝持该借条以黄某至今未归还借款为由向淮南市谢家集区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谢家集区人民法院于同日受理该案件,由平山法庭承办。2017年7月12日,蔡天宝带着王某、黄某到谢家集区人民法院,黄某被欺骗签订了调解书,承认欠款事实。同日,谢家集区人民法院作出(2017)皖0404民初932号民事调解书,认定黄某5于调解书生效之日起3日之内一次性支付给蔡天宝欠款人民币23万元。
2018年12月22日,此案在淮南市田家庵区人民法院一审开庭审理。/淮南发布
9 楼道口烧纸钱,门口摆花圈
法院查明,2015年,王某到李浩(蔡天宝犯罪团伙成员之一)的公司借款9万元,签订18万元借条,至2016年8月份,王某共偿还9.6万元,李浩认定王某仍有20余万元债务未还。李浩为发泄心中不满、逞强耍横,邀集胡某在5个月的时间里,多次到王某家滋扰、闹事、打砸玻璃,逼迫王某还款。
2016年10月份,李浩邀集胡某、连柱到王某家滋扰、辱骂,打砸玻璃等,并高喊“王某欠债还钱”等口号,威胁王某还钱。
2017年1月26日21时许,李浩邀集胡某第三次到王某家索要欠款,随意打砸玻璃,在门口放鞭炮、烧冥纸、摆花圈等,在楼道口用红色的油漆写“王某欠债还钱,还我血汗钱”等,威胁王某还钱。
王某说,李浩经常带人到家骚扰、威胁还钱。第一次是2016年底,李浩就带人上门闹事、烧纸放炮,二单元门口的门上、墙上都用红漆喷的字“王某,欠钱还钱,还我血汗钱”,隔了三天,夜里又有人烧纸放炮,门上和墙上又用红漆写的跟上次一样的字样。
同案人胡某供述,2017年年初,李浩买好了吊钱、花圈、鞭炮和油漆,带着一行人一起到王某家,李浩安排人在楼道口烧纸、放鞭炮,将花圈摆在楼道口,在楼道口用红色的油漆写的“王某欠债还钱,还我血汗钱”几个大字,当时放炮的声音比较大,干扰了居民的正常休息。
10 蔡天宝获刑24年,5民警最高获刑7年
2019年3月8日,一审法院安徽省淮南市田家庵区人民法院对20名犯罪分子进行了判决,并对犯罪聚敛的财产和收益、违法所得进行了追缴,对房产、车辆、刀具等予以没收。
蔡天宝犯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犯诬告陷害罪,犯强迫交易罪,犯敲诈勒索罪,犯强制侮辱罪,犯诈骗罪,犯非法拘禁罪,犯寻衅滋事罪,犯虚假诉讼罪等九项罪,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二十四年,剥夺政治权利四年,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并处罚金8万元。
该涉黑组织其余成员,被判处十五年六个月至二年等不同的有期徒刑。
原民警武昌东、王黎娜犯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犯诬告陷害罪,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和有期徒刑四年。原民警张海涛、崔洪泉、李杨等三人,均被认定犯纵容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六个月、五年六个月、二年。
一审宣判后,蔡天宝等11名被告人不服,提出上诉,部分人员上诉理由是量刑过重。
2020年5月22日,二审法院安徽省淮南市人民法院认定,以蔡天宝为首的犯罪组织,符合黑社会性质组织的“四个”特征,是黑社会性质组织。
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终审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来源丨上游新闻记者 时婷婷
民间小额贷款
每经记者:宋钦章 每经编辑:廖丹
近期,一小贷公司进入清算阶段并告知借款人不用还钱的消息震惊市场。日前,网传有借款人收到博民快易贷的短信,称武汉市普罗米斯小额贷款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武汉普罗米斯小贷”)进入清算阶段,截至2023年1月31日,自愿放弃顾客的全部债权。从此,顾客没有还款义务,武汉普罗米斯小贷将在人民银行征信系统上提交结清报告。
记者致电武汉普罗米斯小贷,公司相关人士确认:“这短信我们发的。”
资料显示,武汉市普罗米斯小贷是由邦民日本财务(香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邦民日本财务”)在武汉成立的全资小额贷款有限公司,于2013年开始营业,以博民快易贷作为服务品牌。
值得注意的是,年初,已有多家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发布注销小贷公司的公告。比如,1月9日,湖北省地方金融监管局发布公开文件,注销了43家“失联”“空壳”不具备正常经营能力的小贷公司。同月12日,辽宁省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发布《2021—2022年全省注销业务资格小额贷款公司名单》,宣布106家小贷公司注销小额贷款业务资格。
而以上,只是小额贷款行业的冰山一角,这个行业的“洗牌”还没有结束。
全国小贷数据总览:机构跌破6000家
近日,央行发布了《2022年小额贷款公司统计数据报告》。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12月末,全国共有小贷公司5958家,从业人员5.71万人,实收资本7634.05亿元,贷款余额9085.85亿元。
2022年小额贷款行业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从数据上看似乎有点紧巴。
对比2021年末小贷公司统计数据,可以发现,2022年机构数量全年减少7.67%(2021年末为6453家),从业人员数全年减少10.53%,实收资本全年减少1.79%,贷款余额全年减少3.49%。
分地区来看的话,尽管“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各地区的具体情况有所差异,也有个别地区实现了逆势增长。
根据去年年末的数据,江苏、广东、河北、辽宁、广西位居小贷公司数量Top5;而小贷公司贷款余额Top5则分别是重庆、广东、江苏、浙江、四川,其中重庆遥遥领先,接近2400亿元,是第2名广东的两倍多。
去年全年大部分地区的小贷公司数量都在不同程度地减少,比如缩减最严重的新疆、贵州等地区,但北京、海南、西藏仍保持机构数量不变。在贷款余额方面,福建、广东、西藏、山东、吉林这5个地区在整体不景气的情况下,实现了逆势增长,其中福建的贷款余额增长幅度最大,接近15%增幅。
纵览以上数据,2022年的小额贷款行业看起来并不景气。不过回看行业的近十年发展,小贷公司们也有过“高光时刻”。
2013年至2015年,正逢小贷公司们的“春天”,无论是全国机构数量,还是从业人员数量,均保持高增长态势。
2015年是一个转折年。当年年末的小贷公司数量、从业人数均达到峰值,机构数量8910家,从业人员数11.73万人。此后这两项数据开始逐年下滑。2022年末,全国小贷公司数量跌破6000家,从业人员数跌破6万人,甚至不及十年前,也就是2012年末的水平。
全国的小贷公司新增贷款规模数据,也述说着同样的故事。近十年累计全国小贷公司新增贷款超3000亿元,而增加额主要集中在2013年和2014年,这两年内全国新增贷款约3500亿元。而2015年及以后,小贷公司贷款余额增量则乏善可陈,甚至部分年度还略有下滑。
每经记者的采访实例,也印证了这一现状。一位已从某小贷公司离职的人士在电话里告诉记者,“它现在应该都是一些存量业务了。”
厦门的某小贷公司在接受记者电话采访时表示,公司的贷款余额有下降。另一位西南地区某小贷公司的工作人员也在电话里说:“没做新增业务了。”
快速发展之中 小贷公司问题开始显露
小额贷款公司是由自然人、企业法人与其他社会组织投资设立,不吸收公众存款,经营小额贷款业务的有限责任公司或股份有限公司。其主要资金来源为股东缴纳的资本、捐赠资金,以及来自不超过两个银行业金融机构的融入资金。
对于小额贷款行业2015年前后的转折,很多业内人士感同身受。
四川省小额贷款公司协会工作人员在电话中告诉记者:“2014年~2015年那个时候,小贷公司特别多,2016年小贷公司蛮萧条的,现在数量差不多减半了。”
谈及背后的原因,对方表示:“当时处于一个刚开放牌照没多久,监管没那么严格,是一个扩张比较厉害的时期。一旦监管严格,再加上它本身的经营不善,基本上就不行了。”
据了解,小贷公司是我国金融创新的产物,对缓解“三农”和中小企业资金短缺、引导和规范民间借贷行为、推动就业等具有重要意义。回溯历史,业内认为小贷公司的兴起始于当年的五省(自治区)试点。
2005年,小额贷款公司试点工作率先在内蒙古、山西、陕西、贵州、四川启动,掀开了小贷行业历史上非凡的一页。2008年5月,原银监会与人民银行发布《关于小额贷款公司试点的指导意见》,对小贷公司的设立与终止、资金来源与运用、监督管理等事项提出要求,小额贷款公司开始走上快速发展的轨道。2009年4月,原银监会发布了《小额贷款公司改制设立村镇银行暂行规定》,明确了小贷公司改制为村镇银行的准入条件、程序和要求,进一步激发了资本设立小贷公司的热情。
在快速发展的过程中,小贷公司的问题也开始显露。2011年,时任审计署太原特派办处长的闫建军,在其发表的署名文章《小额贷款公司路在何方?》中,总结了当时小贷公司的发展特点:发展势头强劲;地区间发展不平衡;资金需求旺盛。他也一并指出了法律地位不明确、发展偏离政策目标、监管归属不清、制度建设滞后、合规经营意识差等小贷公司发展中面临的突出问题。
问题似乎还没得到彻底解决,小贷公司便搭上互联网金融的便车,进入崭新的发展阶段。
2010年,阿里小贷的设立开启了中国网络小贷的序幕。不同于传统小贷公司在展业范围上受属地限制,网络小贷公司在经批准后,可以通过互联网渠道跨省级行政区域开展业务。
随着互联网金融风口渐热,以网络小贷为代表的小贷公司规模快速增长。2010年及以后,重庆市蚂蚁商诚小额贷款有限公司、深圳市中融小额贷款有限公司、重庆星雨小额贷款有限公司、重庆市蚂蚁小微小额贷款有限公司、深圳市财付通网络金融小额贷款有限公司、重庆度小满小额贷款有限公司等纷纷成立。
易观分析金融行业高级咨询顾问苏筱芮接受每经记者微信采访时表示,2013年左右,小贷机构迎来了整体行业的繁荣发展期,各地方政府为小贷机构提供了较为宽松的环境,持鼓励态度,此外还为小贷机构拓宽融资渠道等提供便利,注册小贷机构的数量在上述背景下得到了快速提升。
行业巨变 谁改写了小贷的故事结局?
不过,随着以P2P为代表的互联网金融平台爆雷事件的出现,监管开始逐步规范这个市场。2015年7月,人民银行等十部委发布《关于促进互联网金融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将网络借贷分为个体网络借贷和网络小额贷款,并确立了网络借贷等互联网金融主要业态的监管职责分工,落实了监管责任,明确了业务边界。此后,重庆、广州、江苏等网络小贷活跃地区也开始陆续出台了网络小贷的相关文件。
2017年2月,原银监会提示了网络小贷的风险,称在网络小贷尚未出台全国性的意见和办法之前,希望各地能够慎重批设。同年11月,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下发《关于立即暂停批设网络小贷公司的通知》,直接叫停新批设网络小贷公司。
而后,《关于规范整顿“现金贷”业务的通知》《小额贷款公司网络小额贷款业务风险专项整治实施方案》《关于加强小额贷款公司监督管理的通知》《网络小额贷款业务管理暂行办法(征求意见稿)》(业内称“网络小贷新规”)等文件陆续出台,一步步将小额贷款行业的发展划定在合规范围内。
其中,2020年11月由银保监会会同人民银行等部门起草的网络小贷新规,明确了网络小贷行业的监管体制、业务准入、业务范围和基本规则,并对网络小贷公司的控股股东、注册资本、融资的杠杆率等提出要求。
“小贷行业在2015年左右面临一个较大的转折点。”苏筱芮认为,主要还是监管环境的趋严,被取消或停业整改的小贷公司大多集中在这附近,实际上是小贷行业发展历史的一个缩影。
全国著名小微信贷专家、中国小微信贷机构业务创新合作机制发起人嵇少峰在接受每经记者电话采访时表示,随着对P2P、现金贷等互联网金融的整治,大量机构开始通过申办互联网小贷对自己的业务进行合法化改造,但同时也将数据安全、消费者权益保护等问题带进了小贷行业,特别是以多家科技巨头为代表的互联网小贷种种创新和突破,带来了杠杆率过高及可能的风险外溢引起了监管的关注,监管便加大了对互联网小贷的全面规范和整治。
苏筱芮告诉记者:“近年来,伴随着行业整顿工作的持续,小贷行业的洗牌不断加剧,既有被监管清理出市场的,也有一些机构因无法适应当下环境而主动退出市场,这些因素都导致了小贷公司的数量下降,同时也侧面反映出小贷的生存门槛被不断提升。”
招联金融首席研究员董希淼也表示,全国小贷公司数量从2015年到2022年减少约三分之一,主要原因在于:一是监管政策不断完善,经营不规范的小贷公司退出市场;二是市场竞争日趋激烈,小贷公司抱团取暖,加快重组合并;三是部分小贷公司进行深度转型,申请新的金融资质和机构。
严监管提高了行业的淘汰率,也增强了行业的抗风险能力。四川省小额贷款公司协会在电话中告诉记者:“之前监管收得紧,有些小贷公司在之前就已经淘汰了,剩下的这些抵抗能力还可以,虽然有疫情,但是影响不是特别大,生存没有问题。”
被问及疫情给业务带来的影响,重庆市某小贷公司在电话表示:“还行。因为我们目前没有新增业务,主要是存量业务的清收。”不过,如果借款人的经济状况不佳,也会传染至小贷公司。对方坦言:“客户受疫情影响大,他们还不了钱,我们就收回不了贷款。”
行业演变大潮中 有的地区逆势增长
如果分地区来看小额贷款行业的演变,就会发现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故事。各地区在行业演变的大潮中,有共性,也有独特性。
从机构数量上来看近十年的变化,虽然行业整体已切换至下滑阶段,但江苏、辽宁、河北等地区一直保持第一梯队位置。其中,江苏自2012年后稳居全国第一名。广东作为经济强省,此前稍逊,但后劲儿十足,目前在小贷机构数量上已经跃居全国第二。
如果看小贷公司贷款余额的十年变化,广东更占优势,近几年已反超江苏,跃居第二名。重庆、浙江、四川、山东、安徽等地的贷款余额也十分耀眼。
最引人瞩目的当属重庆,十年过去,如今已经稳居榜首,以一个直辖市的小贷公司贷款余额,远超其他经济强省。
重庆在小额贷款方面到底有多强?其去年年末贷款余额的全国占比就足以证明,目前已经超过1/4。对此,很多业内人士表示并不意外。
博通分析金融行业资深分析师王蓬博在接受记者微信采访时表示,重庆较早发放全国性的小贷牌照,让重庆在小贷方面占据先机。
据悉,阿里巴巴旗下的小贷就落户在重庆。此外,京东、百度、美团等大型平台型公司均选址重庆注册网络小额贷款公司。
据相关人员透露,此前重庆市曾推出相应的招商引资政策,吸引了大量网络小贷公司。“好些年前了。后来因为各个地方互联网贷款爆雷,都逐步萎缩,现在基本上都没有这种渠道了。”
嵇少峰告诉记者:“跟重庆当地的理念有关,认为在互联网金融创新方面,互联网小贷是一个突破口,所以大力鼓励和吸引巨头到重庆设立互联网小贷。在这之后,由于重庆的生态相对来说比其他地区要好,监管部门对互联网小贷的理解力较强,所以延续了下来,很多机构仍愿意到重庆去设立。”
“现在由于监管合规要求,这些互联网小贷开始增资,而增资带来的资金不可能闲置,大量投放之后,导致重庆的小贷余额进一步增长。”嵇少峰补充。
除了重庆,内蒙古的小贷行业演变也引人注目。与重庆截然不同的是,内蒙古曾经在小额贷款公司数量、贷款余额均位居全国Top5,如今逐渐回落至全国中下游水平。
据业内人士透露,此前内蒙古在小额贷款试点上比较积极,是最早试点的省份之一,机构数量和贷款余额一度攀升至全国前几名。此后内蒙古当地的小贷公司业绩就开始下降,股东的积极性也打了折扣,业务增量开始放缓。
“事后回溯的话,有两个主要原因:一是,当时小贷公司的股东抱有幻想,认为将来可能发展成银行牌照。二是,当时的小贷公司,经营管理不规范,甚至部分悄悄地吸收公众存款,和一些当地的高利贷纠扯在一起。它们放款的风控能力也明显不足,但当时经济形势相对较好,风险没有暴露。前几年,内蒙古经历了和全国一样的小额贷款行业整顿规范的过程,有些小贷公司就注销了。”这位业内人士坦言。
不同于多数地区在小贷公司数量上经历了明显的起落,广西则属于“温和派”。2015年达到机构数量的峰值后,一直保持相对平稳的状态。
历经多年发展 小贷未来将往何方?
“历经十年发展,小贷行业在发展中出现了一些异化,一些机构偏离了服务实体经济的初心。”苏筱芮认为,近年来,各地金融监管部门以“刮骨疗毒”之势持续整顿小贷行业,采取了责令停业、取消试点资格等措施,其目的在于剔除小贷行业的“沉疴旧疾”,使小贷行业的整体发展提质增效,此外,也有部分小贷机构受宏观环境与转型不及时等影响,无法适应当下市场环境选择主动退出,在上述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小贷行业处于深度洗牌期。 在全国小贷行业整顿的过程中,一些潜在的现象也值得注意。
每经记者统计发现,2015年之后,小额贷款行业的机构平均从业人数(从业人员数/机构数量)在减少,而机构平均贷款余额(贷款余额/机构数量)在增加。苏筱芮认为,这一方面表明随着小贷行业的不断出清,留存下来的小贷机构实力在持续增强;另一方面,人员的减少也可能是因为小贷公司数字化手段的提升。
“尽管小贷所处的环境略显严苛,但近期也有行业相关利好,例如海南为符合条件的小贷机构颁发经营资质,一方面表明此前的清理整顿工作已取得阶段性成效,另一方面也反映出拥有经营能力、坚守合规底线的小贷机构具有较大的发展空间。”苏筱芮表示。
嵇少峰则认为,小贷行业在数据方面的表现与实际状况可能存在背离。“真正要分析整个小贷行业的状态,建议把互联网小贷和传统小贷区分开来,这两种类型的公司在产品特点、机构特质、人员配备等方面差异巨大,往往几家大型互联网小贷公司的资产和贷款余额的变化,就会让整个行业数据失真。如果把互联网小贷的数据剔除之后,实际上传统小贷的贷款余额将下降得更加厉害。”
“但是,这并不代表小贷行业没有未来。随着未来经济景气度的恢复,社会资本仍会再次进入这一行业,毕竟除了银行以外,小贷是相对容易获得的合法信贷牌照,互联网和金融科技也会逐步提升行业技术、战术能力。”嵇少峰如是说。
走完这十年,小贷行业将如何走向未来?苏筱芮认为,后续,小贷行业的发展仍将延续分化之势,建议相关从业机构立足初心,充分挖掘小微企业、普惠金融的资金需求,提升服务能力与科技水平,打造自身的差异化、特色化业务。
董希淼也告诉记者:“小贷公司应坚持‘小额、分散’原则,面向广大小微企业和农户、个体工商户提供信贷服务,着力扩大服务覆盖面,在多层次信贷体系中发挥积极作用,助力普惠金融发展。”
每日经济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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